江夏郡,以夏口长江沿岸,分为北方和南方,北方在曹操掌控当中,此刻,曹仁在襄阳、樊城屯兵十来万。
所以,原本时空,孙刘两家争夺的江夏,其实是长江以南的部分。
这部分江夏,北面是长江不需说,西面是南郡,南面是长沙郡和豫章郡,东面,则是庐江郡。
邢道荣率领荆南军,扎营之处位于夏口城南方百里,不仅威胁到夏口,兵锋更是直指东面的庐江,和南面的豫章两郡。
但经过三个月鏖战,荆南虽战胜江东,自己也损失巨大。
首先,邢道荣这边,只剩下不到三万人。
其次,魏延部虽然击败了黄盖,兵马也消耗不小,只余二万人不到的规模。
这种情况下,荆南军由原本的十万大军,骤然降到了五万不到!
而江东兵马,此刻分为两部分,一部分是夏口原本三万,以及周瑜败退后,沿途收拢的兵马一万,共四万。
另一部分,则是前不久,孙权亲自从庐江和建业,调遣到豫章郡的三万人马。
若再算上南徐润州的万五人马,江东军队还有八、九万,相比邢道荣此刻不足五万的兵马,依然占据优势。
问题是,不管是夏口还是南徐润州,都需要防守曹操北下,不可能调兵离开。
严格来说,目前的江东,能自由调动的兵马,只有孙权目前统领的三万人。
而且还是训练不足,精锐程度远不及荆南军的三万人!
两厢比较,荆南军目前对江东军,呈压倒性优势!
……
荆南中军大帐。
“这一战,主公威名远播,必将传名于海内也!”
蒋琬面带喜容,对着邢道荣双手一拱,说道:
“从此以后,江东再不敢小窥我荆南,诚为可喜可贺!”
“呵呵!”
邢道荣笑呵呵的说道:
“公琰辛苦了,若无公琰操劳,此战亦不敢轻易言胜矣!”
“全是主公神威,琬岂敢居功?”
蒋琬立刻摆手,连连说道。
“哈哈哈哈!”
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大笑了起来。
良久,笑声才终于停下来。
“主公!”
笑毕,蒋琬看向邢道荣,说道:
“此战,虽说我荆南军威名大振,但损失却也不小,再打下去,恐有为他人做嫁衣之嫌!”
“嗯!”
邢道荣颔首,以示认同。
这是显然的,以荆南目前的实力,没有拿下整个扬州的可能。
何况,就算能拿下,拿下之后呢?
区区五万不到的人马,能镇压偌大的一个江东吗?
须知,荆南人口只有区区的百万多,之前建立十万大军已经是极限,短期根本没办法征兵!
再说了,真拿下了整个江东,北方的防务怎么办?
夏口北面,曹仁的十万大军谁来扛?
合肥的张辽所部,谁来挡?
别当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曹丞相是绵羊!
虽然曹丞相现在的精力,放在了并州羌胡和南匈奴,还有西北马腾,以及东北公孙家身上。
但是,夏口一旦失守,曹仁的十万大军,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下来!
没了长江阻隔,兵强马壮的曹兵一旦南下,别说荆南,就是现在的孙、刘、邢三家联手,都不堪一击!
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,以邢道荣的智慧,自然不难理解。
点了点头,邢道荣问道:
“依公琰之见,该当如何?”
主公要有主公的样子,不能随随便便说话,一定要多问属下,然后再说出自己的决定。
这不是装逼,也不是端架子,而是上位者应该做的。
因为他是主公,说出来的话,很容易影响他人判断,不管是附和还是尊重他,都会失去己方阵营的观点多样性,从而变得狭隘。
观点一旦狭隘,就很容易犯错!
所以,做主公,一定要多问多听,问,不代表自己不懂,而是要将下属的智慧都压榨出来!
对于这种现象,有个很好听的成语,叫‘不耻下问’。
邢道荣现在做的事情,就是‘不耻下问’!
蒋琬显然也很有当属下的觉悟,听到邢道荣发问,立刻回答道:
“江东此刻的兵力,尽在北方要塞,若我军继续逼近,其必然动用夏口等重地之兵,此诚不可取也!”
邢道荣双手按膝,端坐不动,静静的看着蒋琬,等着他把话说完。
逼得孙权和周瑜动用夏口兵力,当然是智者所不为,他这样的智者,自然更不会去做。
“因此,琬以为,到了这个境地,我军已没有必要继续和江东作战,应该见好就收,回去巩固荆南之地,来年图谋交州!”
蒋琬说道。
邢道荣眼皮下垂,好似半睁半闭,没有言语。
看到邢道荣这般模样,蒋琬笑了,继续说道:
“当然,我军既然取胜,自然不能轻易撤兵,总需要江东给一个交代才是!”
听到这句话,邢道荣才睁开眼睛,满意的点了点头。